速度激情 (3)肖兄弟《Flesh and Blood》

Chapter03

Deckard·Shaw从来没觉得他弟弟长着尖牙是件坏事情,

可他确实已经开始讨厌它们了。

 

他用一品脱伏特加漱了口,辛辣的酒液混合着铁锈的味道一股脑儿挤进喉咙里,Deckard皱起眉头缓慢地把酒吞咽下去,他感到既气愤又好笑,Owen向他证明了一件事情——无论头发的多少,是否强壮,每个Shaw都是十足的恶棍,凶狠、不可理喻,跃跃欲试地企图击垮所有他能够到的东西。

Deckard的舌头已经疼麻了,他口腔里那肉片僵硬肿胀,像块笨拙的烂木头似得,而那两个窟窿还在不停往外渗血,伤口又长又深。Owen咬他的时候一定是极度不顾一切的,他弟弟总是有法子能让他比挨了揍还惨。

Deckard从镜子后面找出医疗箱,往胳膊上注射了一剂防止感染的针剂,他用两根手指捏住舌头,凑到镜子面前,开始为他自己缝针。医用圆形针头扎进舌头里,又扯出来,缝合线穿梭在皮肉中,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

Deckard默默诅咒着他弟弟,好像这能减少疼痛似得,他诅咒Owen的头发,诅咒那尖牙,诅咒他的腰肢……

“停一停,别思考那么大声,我都要听见了。”Owen走了进来,他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一副这些乱子都和他毫无关联的表情。

 

听见?你他妈的什么都听不进去。

 

Deckard转头瞪了Owen一眼,他弟弟脸颊上有块紫红色的淤青,已经迅速肿了起来,嘴唇也裂了道口子,黑色的血痂黏在裂口周围,Deckard那一拳并没有留什么情面,他不知道Owen是什么时候来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脚步声,但Deckard丝毫不想搭理他。

 

你总不能指望一个舌头不好的人说出什么体面话来?

 

Owen往洗手间内挪了挪:“需要帮忙?你看起来像只得了阿兹海默综合症的兔子。”他说,伸手捏过Deckard手里的针头。

“Fu—ck off”Deckard含糊地说,但他并没有拒绝他弟弟的推搡,而是顺势坐到洗手台的边缘,扬起脑袋好让Owen找到需要缝合的地方。

Deckard从镜子里看到他自己,他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咧开着嘴,表情扭曲,那样子的确挺滑稽的,他倒霉的舌头则像条鲜艳的西班牙牛舌,被咬的角度又刁钻又隐蔽,Deckard叹了口气,他并不记得自己把舌头伸进了他弟弟嘴里,可他确实为此付出了代价。

 

Owen缝起针来灵巧而迅速,他很快解脱了Deckard的苦难:“熟能生巧哈?”

Deckard翻了个白眼,怎么不对?他每次需要缝针的活儿都是Owen在处理。

Owen把针拔了出来,收了尾,他哥哥的舌头已经几乎被血浸透了,粘稠的唾液混合着鲜红色流淌到Deckard胸口,滴进水池里,晕成一片令人恐惧的景象。Deckard站了起来,伸手去够柜子顶端的消毒剪刀,但他还没来得及转开,下巴就被Owen箍住了。

Owen朝前跨了一步,踩在他哥哥脚背上踮起了脚尖,他又一次把他那对尖利的牙齿凑到Deckard舌头边上,下颚稍稍用力,咬断了那根线头。

Deckard猛地收回他的舌头,Owen脖子上的香水味道掉进了他嘴里,那缝合线像道紧巴巴的铁链,牢牢拴住了他的脾气,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抬起胳膊擦掉面颊上的生理泪水,Owen已经放开他了,Deckard才意识到自己连鞋子都还没有穿上。

“Dude?你得瞧瞧你在干些什么,你究竟想要些什么?”Deckard说,他绷起脸,感到一阵疲惫,那是心理上的,他已经完全生不起气来了。

Owen舔了舔嘴角蹭到的红色血迹,他哥哥的血液尝起来又苦涩又冰冷。

“不知道。”也许,撩拨我的哥哥,也许勾引?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情。

 

Owen在脑袋里踢了他自己一脚,他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些什么,他已经走的很远了,他把他哥哥逼到了悬崖边上,又把他推了下去,在他没能摔死之前拉住了他,而现在,他还装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那样,期待他能转过头来感谢他?

那可真够好笑的,

他知道Deckard是怎样的人。

但他控制不了他自己。

 

Deckard转过身,不去看他弟弟,他把脑袋埋到水池的龙头底下洗了个脸,流淌的水柱浇过他的头顶,Deckard闷闷地说:“为什么我们不能都正常些?”他把凉水扑到脸颊上。

尽管是Owen先开了头,但Deckard明白他和Owen之间出了一些问题——远在搬来路易安娜洲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他希望他能掩饰好对他弟弟的那份兴趣,别再像个青春期的男孩儿那样胡乱踩进泥沼里。

“正常?”Owen喷了喷鼻息,他又念了一遍:“什么才是正常?”

Owen表情阴沉地走了出去,他一阵风似得离开了屋子,隔了老远,Deckard都能听见他踩下楼梯的“砰砰”声,发动车子的马达声。

 

Deckard呆了呆,他听着那远去的轮胎声,看着镜子里他自己的脸,血还在顺着他的舌头往下流淌,Deckard吐出嘴里的血沫儿。

Owen说得对,Deckard之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来着。

他有烟草狂热、枪支收集的癖好,他也喜欢杂志的封面女郎,或者在酒吧点一杯Tequila等待被搭讪。

而这个“正常”的范围中,无论如何,绝对不应该包括光着脚和上半身,在车库和他弟弟亲热。

他们都越过了拴住彼此的那条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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