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巴 (5)《Let the flame see》——让火焰见证
觉得写的好像挺狗血的,大家不要打我,我要爬回去写我的小甜饼干!!!!!!!就差一个结尾了!!我一直在克制自己写这种文艺到死的调调,但是最近有复苏的痕迹!
Chapter04
在精灵国度的日子悠闲的像是流水。
精灵们的欢庆持续了七天,第六天傍晚他们走出了宫殿在幽暗森林里散步,巴德骑着瑟兰迪尔的马,穿着精灵们为他特别准备的毛皮披风,深红色把人类衬的格外年轻。
“幽暗森林并不全是危险的。”瑟兰迪尔在他的大角鹿背上说,他甩了甩缰绳,角鹿停在一片紫色的浆果丛里,他们脚下是不合时节绽放的零星的野花,森林里比外头要暖和的多,一点也看不出冬天的痕迹。
“我想我现在明白了。”巴德笑了笑,树林里的风吹得他鼻尖发痒,他脸上那些结痂的伤口已经差不多长好了,露出粉色新换的皮肤,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森林的北边是什么地方?”
瑟兰迪尔转过脸,轻抿嘴唇:“你似乎对所有东西都很感兴趣。”
巴德耸了耸肩,皮草在他肩膀上水草一般晃动着:“除非你不打算回答,我猜是的,毕竟我可没太多的机会参观精灵的国度。”
他能感受到瑟兰迪尔的放松。
潜藏在他每个眨眼的间隙里。
和他呆在一块儿,他们两个都从那些紧张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瑟兰迪尔用一种近乎亲昵的语气和他交谈。
巴德呆了呆,他以为他并不懂精灵们,但他却比自己想象中的要了解瑟兰迪尔。
“那儿是一片平坦的草原,偶尔有狼出没。”瑟兰迪尔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像在分辨空气里花香的种类:“我们可以过去瞧瞧,那儿有渡鸦的巢穴。”
巴德忍不住调侃他:“要不要试试谁能先到?”
他只打算开个小小的玩笑,但出乎意料的,瑟兰迪尔赞同了他的提议。
“我的角鹿熟悉森林的每个角落,我的马匹也是,我从未预想过哪一个更适合穿越森林。”精灵说完勒紧了缰绳,大角鹿飞奔了起来。
“等等!这不公正!”巴德连忙追了上去。
逆着风飞驰,绝对是种美好的体验!
草沫儿飞溅在马蹄底下。
踢踏的啼声回荡在森林的枝桠中,被踏碎的野浆果在他们鼻子下散发出一股好闻的草木腥气。巴德追逐着瑟兰迪尔的背影,在山岩之间,精灵的头发像团金色的绒絮,不知怎地戳中了巴德。
他从没想过能和任何人这样追逐着飞驰,
毫无目的的,
畅快的,
无需动用思考的追逐。
在他们离草原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巴德的好胜心开始跃跃欲试,他很快就开始和瑟兰迪尔并肩了,他们耳边是呼啸的风,角鹿的蹄子和马蹄几乎挨到一起,既危险又亲密。
然而巴德并没有高兴多久,他的马匹错误的踏到了坚硬的石块,打了个滑。
巴德从马背上滚落了下来,像袋土豆那样,结结实实的拍到了草地上。
瑟兰迪尔呵斥了他的鹿,大角鹿冲出去老远才勉强在腾飞的尘土里停住了步子,巴德脱缰的马匹则疯一样跑远了,将他们两人远远甩在了后头。
“瑟兰迪尔!”巴德大喊。
他看不到精灵王的身影。
他听到原野的风嘶吼着,他呛咳着却猛地笑出声来,他的笑声在旷野上飘出去很远,直到瑟兰迪尔调转过来,重新找到了他。
他还是快活的。
即便摔下马背很疼,但他心里很快活。
巴德呻吟着从草地上爬起来,他的力气被笑声消耗的差不多了,脸颊上只剩下扭曲的笑容,那表情大概不怎么好看,瑟兰迪尔一看见就皱起了眉头,他的左腿似乎折断了,疼得发麻,瑟兰迪尔从鹿背上跳了下来,打量着他满身的泥土和草屑。
“你现在看起来比你救我那会儿还要惨。”
瑟兰迪尔朝他伸出一只手。
巴德摇了摇头,意思是他站不起来:“发发慈悲吧,精灵王,你的马摔伤了我,你总得替它补偿一下。”
瑟兰迪尔哼了一声:“也许我该把你丢在这儿不管。”他嘴上这么说,却蹲了下来仔细检查了巴德的骨头,伤处发着红,正迅速地开始发肿,瑟兰迪尔小声说了句精灵语,开始替巴德治疗。
“你的腿经不起更多伤害了。”
巴德小声抽气,瑟兰迪尔的手指贴合着他的腿,指缝间开始冒出白色光芒,巴德见过这光芒,它们驱逐了疼痛和肿胀,修复他折断的腿。他抬头瞥了一眼精灵,瑟兰迪尔正低声念着他听不懂句子,也许是咒语,也许是别的什么,巴德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一起都显得莫名其妙的,他的舌头突然就脱离了他自己的控制。
“你脸上的伤怎么样了?你是不是也像治好我这样治好了那些伤口?”巴德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瑟兰迪尔念咒语的嘴唇颤了颤,他继续完成了治疗才说:“那些是龙的火焰造成的,没有咒语能够医治。”
这并不是巴德预想的答案,他仰起脸,凑近了瑟兰迪尔:“我能再见它们一次吗?”
瑟兰迪尔犹豫了一会儿,接着,他索性在巴德边上坐了下来:“它们永远都不会真正愈合。”
他闭上眼睛,眉头紧紧地揪到一起,像潮水似得,他脸上完整的皮肤褪了下去,巴德又一次见到了那些伤口,而这一次,瑟兰迪尔是清醒的。
精灵王没有欺骗他,那些伤口多数仍然开着口子,渗着鲜血,露出牙齿和白森森的骨头,巴德伸出一只手,轻柔地触碰了精灵的脸颊。
“它们还会一直流血吗?”
“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
“比我的生命还长吗?”
“比你的生命还要长。”
巴德笑不出来了,他感到一阵气馁在他胃里膨胀了起来,他同时感到一种柔软的悲哀,在精灵面前,任何生灵的年龄都失去了长度,瑟兰迪尔的脸靠他很近。
非常近。
巴德能数清楚瑟兰迪尔瞳孔里的颜色。
他看着瑟兰迪尔脸颊上巨大的丑陋的伤口,却并不觉得厌恶。——正是那一秒钟,巴德瞪大了眼睛,他发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他想要吻瑟兰迪尔。
巴德紧紧咬住舌尖。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
他得费力地一遍又一遍告诉他自己。
停下来,看看你自己。
你像个不知餍足的混蛋,
总在渴望不属于你的完美。
你得离开了,你不能再贪心奢求更多东西,精灵的款待已经足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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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他们同乘大角鹿回到了精灵的宫殿里。
巴德不得不揽着瑟兰迪尔的腰才能坐稳他自己,他盯着精灵柔顺的金色头发,嗅到瑟兰迪尔身上兰花的熟悉味道,角鹿轻微的颠簸着,巴德闭上眼睛。
瑟兰迪尔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这个精灵从不属于他。
巴德做了个决定。
无论如何,天亮之前他要离开幽暗森林,哪怕永远无法回到他自己的时间线里,他得离开这儿。
离开这个充满疲惫,为精灵而造却没有一个人类栖身之处的地方。
这夜巴德对他自己纵容了许多,也许是因为他得离开了,他甚至准许自己参加到精灵的宴席中去。
他们坐在精灵的长桌前,听着竖琴声,喝着葡萄酿的酒。
这酒很特别,不像巴德曾经喝过的任何一种,它们带着桉树油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的香气,啜到舌尖散发出树木的古怪酸涩——那是好的酸涩,让人舌头打着颤栗,酒非常完美,巴德只喝了一杯便停住了,上好的葡萄酒最容易醉人,而他需要清醒。
瑟兰迪尔瞥了他一眼,俯身为他空掉的杯盏里续了酒:“别处可尝不到。”
巴德眯起眼睛:“我毫不怀疑。”
巴德为那一眼心跳不止。
从他开始意识到自己对瑟兰迪尔怀有的感情开始,那些念头像被砸开的酒桶似得,一股脑儿流淌出来,巴德甚至无法遮掩它们。
瑟兰迪尔叫侍从把莱格莱斯抱了出来,小王子还没学会走路,只是在桌底一个劲儿地扯巴德的靴子,莱格拉斯总是想顺着他的腿往上爬,巴德忍不住把小精灵抱到膝盖上,摸了摸他的头顶:“您的儿子似乎对我的靴子很感兴趣。”他顿了顿:“又或者是我的腿。”
“他很快就要学会走路了,精灵们长得比人类要缓慢,但足够健康。”
巴德眨了眨眼睛,他和莱格莱斯蓝色的大眼睛对视了一会儿,小精灵从他嘴里吐出白色的泡沫,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Ada。”
巴德立刻被吓住了:“我可不是你Ada。”
接着,他的餐桌一片混乱,莱格拉斯打翻了他的酒杯,把葡萄籽儿吐到他的脖子里。
瑟兰迪尔似乎对欣赏他无可奈何的样子别有兴趣。
“瞧瞧,他现在就表现的像个战士。”巴德把精灵男孩儿举了起来,递到瑟兰迪尔怀里:“我的衣服里还有好几颗葡萄籽儿。”他说着拎起衣领抖了抖。
精灵王接过了他淘气的儿子,有那么几秒钟巴德几乎以为他在笑:“莱格拉斯似乎很喜欢你。”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巴德回答,他想,不知道成年的莱格拉斯是不是也这么想,那时候他还并没有见过长大的莱格拉斯,只是听闻了精灵王子的善战。
葡萄酒终归是能让人喝醉的。
巴德在记不清第几次喝干瑟兰迪尔为他倒满的酒杯之后。
终于确定他自己喝醉了,他开始说一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秘密,那些话像是直接从他心脏里跳到了他舌尖儿上,他趴在长桌上,宴席几近尾声,竖琴声早就消失在精灵们轻声细语的谈话声中。
巴德抬起脸,迷茫地瞪着瑟兰迪尔。
“你的祝福总是很有效果。你祝我做个好梦,然后我就能一夜安眠,你从前送我一个预言,然后我活了下来。”
瑟兰迪尔侧过脸,用一只手撑住了下巴,他看上去非常清醒,至少不像巴德醉的这么明显,他注视着巴德的眼睛:“你想说些什么?”
我想说我也许喜欢你。
不,
不仅仅是喜欢。
巴德想这么说,但他没有。
一些崭新的句子从他喉咙里冒了出来:“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你像是我好不容易接到的买卖却赔了本儿,像我花一个早上帮雪歌整理好头发却找不到发带,像长湖镇的冬天,我想要放弃所有的抵抗,只是因为——
你给我希望,让我走下去,越走却越发现,自己掉进了铺天盖地的失望里面。
你有时候像离我非常近,有时候又像星光一样,那么遥远。
连巴德自己都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是这样想的。
巴德叹了口气,那些话语硌痛了他,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瑟兰迪尔扶住了他。
“你该去休息了。”瑟兰迪尔说,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没听懂巴德的话,但他的眼睛却泄露出一丝紧张,巴德吸了吸鼻子。
“你是否想告诉我有关时间能让人遗忘一切?像愈合一道旧伤口?”
瑟兰迪尔缓慢地摇了摇头:“只有我知道,那些伤口还潜伏在我的皮肤底下。人类,时间是个骗子,伤口永远不会愈合。”
巴德忍不住想:
是否就像火苗一样?一旦熄灭了,烧成了灰烬,就再也无法重新燃起来?
他眨了眨眼睛,却并没有这么问出来。
他感到一阵疲惫击中了他,巴德蜷缩起来,他感到瑟兰迪尔重新坐了下来,把他并不整洁的头,放在他的腿上,埋进了他一尘不染的华丽衣摆里。
巴德不明白瑟兰迪尔为什么默许了他的靠近,他鼻腔里满是好闻的兰花味道,像回到了六岁的那一天,他被疼痛和疲惫击溃之后,瑟兰迪尔安抚了他,像安抚一只受伤的猞猁。
巴德并没有意识到他在哭。
那些眼泪儿自己跑了出来,在他脸颊上流淌着。
泪水从他眼皮里滑下来一只落到他嘴里,巴德抿到盐的咸涩。
他开始意识到他从头到尾都说错了一件事情,
瑟兰迪尔仍然像团火,只是像更遥远的火。
他像是团埋葬在冰层深处的火苗,稍有和风吹过就会重新燃烧起来。
而他愿意做那吹拂而过的和风,
但他并不明白瑟兰迪尔是否能真正的接受他。
巴德闭上眼睛,不去看瑟兰迪尔:“告诉我,告诉我瑟兰迪尔,我的期待是否能得到回应。”他害怕看见瑟兰迪尔的脸色,害怕瑟兰迪尔告诉我他:“离开这儿,你不属于这里。”
索性的事情是,巴德没能听见那些可怕的回答。
巴德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像他射中了史矛戈跌下瞭望台的那种晕眩感,他眼前是一片纯粹的漆黑色,他喘了一口气,感觉到自己正平躺着,浑身炙热。
等他的意识彻底恢复之后,巴德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行军床上。那是一张非常柔软的床铺,挂着丝绸的床帘,昂贵的装饰和雕刻的花纹都显示着它是一个精灵的所有物。
巴德叹了口气,他闭了闭眼,等待着晕眩感消退下去,他听到帐篷外军队的声音,以及马蹄声……
很快便有人掀开了帐篷。
巴德睁开眼睛,他看见瑟兰迪尔穿着一身铠甲朝他走了过来。
他既像他认识的那个精灵,又不像他。
他的眼睛里沉淀着时间的灼烧痕迹。
“巴德屠龙者,我听闻您需要帮助,我给您的子民带来了水和粮食。”
巴德坐了起来:“长湖镇怎么样了?”
“史矛戈已经死去了,我将前来向矮人讨要属于我的东西。”
“不,我不想听这些。”巴德说。
他抓着瑟兰迪尔的袖子,把他拉近了自己,瑟兰迪尔用冰冷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你在发烧。”他说,连声音都很冷。
“你是怎么熄灭的。”巴德迷茫地问,他不是很清醒,意识有点儿模糊,但足够让他感受到瑟兰迪尔的改变。
“时间和等待。”瑟兰迪尔却听懂了他。
几百年的时间足够冷却任何事情。
包括一个精灵的心脏。
巴德支起脖子,猛地将瑟兰迪尔拉下来,吻他了。
他的嘴唇和瑟兰迪尔冰冷的唇撞击到一起。
而瑟兰迪尔的盔甲砸在他肋骨上,巴德龇牙咧嘴,但他不肯放手。
他脑袋上的热度让他感觉晕乎乎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想要亲吻的是眼前的这个瑟兰迪尔还是过去,
又或者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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