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同人Bridge第十章

Chapter10 Explosion

直升机降落在纽约的某个屋顶上。

下一层是Hobbes名下的一间安全屋。

那是一间奇妙的屋子，宽敞、明亮、装有最先进的指纹识别系统，还有报警器和防盗措施，屋内却大多是木质的家具，仿佛一个猎人休憩的小屋。我看见墙上有红木磨制的架子，漆着漂亮的清漆，上面摆放着瓶瓶罐罐的腌制品，墙纸是深棕色的，墙面上挂着手制的工艺品，还有骨头做的风铃。客厅中央摆着一张巨型的圆桌，它显得笨重而厚实，我甚至在靠窗户的墙边找到了一张葡萄枝做的藤椅。最后是标志性的，一整墙的蝴蝶标本，就像Hobbes办公室里的那些一样。MR.Reese一打开门，Bear就扑了上来。

“No ——way！你居然还有一个火炉！”MS.shaw从进入房间的那一刻起就显得异常兴奋，她拽走了Root，毅然决定要去尝试一下给炉子生火。

我听见Harold小声说：“MR.Reese，原来这才是你喜欢的布置，不得不说，我送你的安全屋真是让我羞愧。”

MR.Reese一面费力躲开Bear热情的舌头，一面却只是笑：“Finch，当你有一个伴侣共进晚餐而不是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你觉得我会挑剔牛排煮的不够火候吗？”

尽管灯光昏暗，我也能以上帝的名义发誓，我看见Harold脸红了。

 

大约是十分钟后，我们回到各自的客房稍作休息。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贴住伤口的防水绷带工作的很糟糕，我不得不冒着感染的风险拆掉了那些纱布，打算什么时候重新去一次诊所，或者向Harold讨一些新的绷带。热水拍打着我的脸，冲刷掉硝烟的味道，尽管伤口还在刺痛，但那感觉真是好极了。我一边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缓慢地走进了客厅，眼前的景象却使我一愣。

房间里弥漫着松茸和牛排的味道，还有咖啡，牛奶的香气隔着老远都能勾起人的好胃口，炉子里翻滚着热水，餐桌上放着早已摆好的茶杯和绿茶过滤网，MR.Reese单手拎着煎锅给牛排翻面，另一只手照顾着圆锅里小火煨煮的海鲜。Harold靠在他手边的料理台上，时不时为他递上几个盘子或者一些香料，白色的雾气蒸腾在小小的厨房中，那副景象和谐的就像本该如此。

我嗅到一阵松枝烧焦的味道，这才感觉到房间里的温暖，MS.shaw已经把火生起来了，火苗舔舐着干燥的柴禾，发出一阵劈啪声。MS.shaw陷在沙发中，怀里搂着一个巨型抱枕，她手边坐着Root——正在用一根猫草调戏MR.Reese的狗。

所有的一切都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温馨而和谐。

我僵硬的倒回去重新看了一眼房间外的景象，又走进去。

“哈，得了吧，你没走错房间。”我这才注意到窗前站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他大概四点七英尺左右，有些肥胖，浑圆的身材和那头卷曲的黑色将他演绎地居然有点可爱，那双深色的眼睛灵活而有趣，我看见他腰上配着枪，这一定就是Harold说过的Detective Fusco。

我走过去和他握了握手：“Thomas.”

“你可以叫我 Fusco”Detective Fusco仔仔细细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找出我的隐藏背景：“说吧，你是什么身份，wander boy从来不带平凡人玩儿。”

“可我就是个平凡人。”我嘟喃着。

MR.Reese突然从房间那头插嘴说：“他是我安插在德西玛的线人。”

Fusco瞪大了眼睛：“那个能忍受Hobbes脾气的男人就是你？”

我一阵窘迫，好在这个时候Harold走了过来，他端着两个漂亮的餐盘摆上了客厅的圆桌，我忍不住问他：“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没有。”Harold笑了笑：“刚好赶上MR.Reese的招牌烩饭。”

 

所有的餐具都准备好了，我们围着桌子，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享受着神奇的晚餐。海鲜烩饭实在太可口了，我简直无法想象它出自于同一双会开扳机的手。

大约半小时后，每个人的胃口都已经得到了满足。

MS.shaw移开桌上的几个餐盘，拿出一张地图铺在桌面上：“我们需要讨论一下，下一步的工作。”她用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地图中央画了个大大的叉：“我觉得我们应该炸掉撒玛利亚人的主机，是否有人反对？”那好像是纽约的一片郊区。

“虽然从来都知道你是个Bad girl，但是Dear，你知道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赞成的。”Root温柔地回答说。

我看见MR.Reese眯起眼睛想了一会儿：“听起来是个好主意，虽然我已经在撒玛利亚人的程序中搞了足够多的破坏，但是彻底清除障碍，听起来好像更有说服力。”

Harold把头从茶杯中抬起来看了看他：“你从没告诉过我你会写代码，MR.Reese。”

“The machine是个好老师，而且，我可以现学。”MR.Reese无所谓地耸耸肩：“那么，如果没人反对话，我想我们应该核对一下，现有的资源。”他顿了顿，用修长的手指点点地图：“我能弄到进入这片区域的权限。”

“我想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我可以黑入报警器迫使所有的员工撤离。”Harold回答说。

“我能弄到几辆卡车，虽然我没有，但是对这资源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我听说最近TAO正在一家运输公司工作。”Fusco说。

“Boys，制造炸弹的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我。”MS.shaw一脸跃跃欲试，她转向Root：“兰斯洛特【5】，你觉得怎么样？”

“Always be there for you.”

我看了看Root，她腻在MS.shaw和一圈抱枕之间，MR.Reese和Harold虽然坐的很端正，但是他们之间的距离显然容不下第三个人。

Detective Fusco叹了口气，默默和我碰了碰杯子：“好像只有我们两个是没有伴儿的。”

“谁说不是呢？”我啜了一口葡萄酒，看了看趴在墙角的Bear，也许，我可以考虑和它凑成一对？哦上帝，我在想些什么。

“那么……”MR.Reese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拿起那瓶红酒给每个人蓄了杯，他优雅的身姿有时候还是会让我联想到Hobbes，但后者永远要风情的多，MR.Reese则像是专门为Harold打造的瓷器，只在特别的人面前散发光彩。MR.Reese缓慢地扫视了一圈圆桌，他拿出另一只干净的酒杯，仔仔细细地倒满了酒，放在一个空位置上，没有人说话，没人人打扰，我看见Harold的眼睛发亮，那里面满是理解，全是理解【6】。

“TO Freedom.”MR.Reese最终举起了酒杯，我站了起来，Harold站了起来，所有人站了起来，我环视着每个人的脸，有人在笑，有人神色宽慰，我突然感到一阵奇异的暖流淌过全身。夜色如同迷雾，屋子里橘色的灯火散落在我们摇晃的红酒杯中。

我们畅快地举杯。

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我醒来的时候，大约是第二天深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可能是屋子里太暖和了，或者我吃的太饱，又或者心里太温暖了。

我梦见自己漂浮在海水中，一切都颠来倒去。我梦见Harry刚出生的样子，婴儿面对所有的事情都好像不设防备，她们只会做一件事情，只是哭。我看见代码在我眼前飞舞，看见Peter沾满鲜血的脸，看见北极星从天空的最深处缓缓滑落……

最后，我看到了蝴蝶的破茧——

那是一只深蓝色的女神蝶，硕大而美丽，它从茧子中划开破口，从狭小的缝隙中钻出来，

一点、

又一点、

再一点……

最终，它的翅膀完全风干了，如此强有力而一尘不染，它蹁跹着，朝着天空最明亮的一朵云追逐。

然后，我醒了过来。

我注视着陌生的天花板，一时间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别动，MR.Thomas，你在发烧。”Harold的声音叫醒了我。

我大惊，连忙爬起来：“什么时间了？”这才发现我躺在一张病床上，救护车里的那一种，而整个车厢被改造成了一间高级的监控室，三台显示器接在一起，还有数不清的电线和摄像头，五个电子屏幕被挂在车头顶端，我从监控画面中找到了其他人的脸。

Harold坐在车厢中央的椅子上，掌控全局，他分神看了我一眼：“小心点滴。”

我恍然大悟，我应该是错过了大家的行动，对此我感到无比赧然。

Harold像是看透了我的思绪：“没人会责怪你，MR.Thomas。”

“我会！嘿小子，你看起挺瘦的，谁知道这么沉。”一个声音突然说。

我哭笑不得。

Harold正开着和Detective Fusco的通话频道：“鉴于是Detective Fusco把你搬上病床的MR.Thomas，他可能有些怨言。”Harold又转向Fusco：“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Fusco回答说。

我摘掉手上的点滴，坐到他身边：“对不起，我希望自己没带来什么麻烦？但是Harold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Harold笑了笑：“我觉得你不会希望错过这个，况且，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特邀嘉宾。”

监控画面一刻不停的变动着，我看到他们四个人各自开着一辆卡车，顺利通过了关卡，抵达了正确的位置，Harold核对了所有地点，确定无关人员都得到了撤离。他按开监控台上的广播键：“你们可以回来了。”我看见他费神多瞥了MR.Reese几眼，似乎在担忧着某些突发的状况。

我心里一软，想到Harold失去MR.Reese那段时间的样子：“一开始总是很难对吧？”我问他。

“是啊，总是很难。”Harold摘掉了耳麦揉了揉微红的鼻尖，站了起来：“但是总会习惯的，好在我的适应能力很强，而且回归熟悉的生活方式并不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他说的对，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向前看。“MR.Thomas，我想我们该去迎接我们的英雄们了。”

我站起来，跟着Harold走出了车厢，并且默默腹诽着：“Harold，你恐怕从来只有一个英雄吧。”

 

大约过了十分钟，分散的组员们依次归队。

监控拖车停在能够俯瞰撒玛利亚人基地的一片高地上。MS.shaw穿着一套纯黑色的卫衣，和Root的款式似乎一致，下面是长及膝盖的靴子。她们行走在山坡上，MS.shaw还带着一把机枪，那凌厉的气势，看上去真让人想到电影里的敢死队。

Harold远远望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就追了过去，MR.Reese穿一件赭色的短机车皮衣，下面是修身的长裤，夜风吹得他前额的头发翻飞，他一面伸手去整理，一面揽住Harold的肩膀，深蓝色的瞳孔在漆黑的夜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Fusco看了他们一眼，立刻转开了视线：“哦上帝，我得记得下次带上我的墨镜。”我听见他小声嘟囔。

 

我们一群人站在斜坡上遥遥望着撒玛利亚人。

沉默蔓延在空气中，夜里的风穿过树梢，带出一阵沙沙的声响，纽约的灯火在很远的地方闪烁着。直到今天，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建筑，害的我失去了工作，害的Harold和MR.Reese不能见面，害的纽约许许多多无辜的人丧失了生命。我们沉默了一会儿，都感受到空气中流淌的重量。也许是缅怀，也许是祭奠……

“开始吧。”MR.Reese说，声音坚定。

我看见Harold悄悄握住了他的手，朝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然后MR.Reese将那个遥控器举至胸口，MS.shaw迅速捂住了耳朵。

他按下了遥控器……

可能是十年，可能是二十年，可能是一辈子，总之即使过了很久很久，只要想到那场爆炸，想到那一天，那一刻的心情对于我，还是清晰得如同昨日。

2013年10月2日。那是我们毁灭撒玛利亚人的日子。

一声巨响之后，顷刻间房屋坍塌，火光冲天而起，巨大的尘埃漂浮在城市上空，远远看上去仿佛一朵灰色的云。

我看着满天的火光，突然觉得有些恍惚。

可能因为发烧的缘故，我感到有些冷。

废墟的火还在燃烧，但是已经能够听到消防车赶来的警笛声，是时候我们应该撤离了。

有一片灰烬从深黑色的夜空中，轻飘飘地落下来，在我头顶盘旋了一阵，仿佛一片纯洁的羽毛。我伸手去接，最后它降落在我手心里。

“结束了？”我问自己。

结束了。

也没有结束。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都会有新的开始……

火光中，我看见MS.shaw摸了摸肚子：“有点想吃烤肉。”

MR.Reese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吧，就当是员工福利。”

尽管我知道这有多不合时宜。

我热泪盈眶。

注释5：有圆桌，所以这里肖大锤顺势把根妹比作了亚瑟王的骑士之一兰斯洛特。

注释6：这杯酒是给卡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