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同人

SD SPN 末日烟火

2014年6月24日 11:58 

序章： Sam为很多事情着迷过，比如Jess的金发，六月天的和风、晨练、淋雨、甚至Dean从不喜欢的健康沙拉。有时候他迷恋某个姑娘，很多姑娘，迷恋肉体上纯粹的欲望，迷恋ruby恶魔的鲜血……这些迷恋有的只会持续一阵子，类似某种莫名的狂热症，很快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有的，却已经深入了他的骨髓，一辈子都在他的鞋子底下如影随形。Sam觉得他的一生之中，也许最后悔的，便是这些或深或浅的迷恋，这些迷恋成了他的罪孽，让他每一次都被错觉蒙住了眼睛，他没有看清那些真正重要的东西，Dean从他指尖漏走了，那个大他四岁的，几乎用了一生的时间去照顾自己的哥哥死在了三个月前的一场狩猎里，Dean没能熬过去。

Chapter01

“Dude，醒醒。”有人在拍打他的脸颊。Sam从深度睡眠之中醒过来，他坐在Impala的副驾驶座上，Dean正一脸严肃地看着他。Sam迟疑了一会儿，不是非常明白现在的状况，他从狭窄的车座上直起腰肢。

“我睡了多久？Dean。”他的脖子僵硬到几乎能用来充当门柱。

“差不多有九个小时。”Dean翻了个白眼：“我从来不知道你有这么贪睡的时候，昨晚的妞太火辣了？”

“闭嘴。”Sam给了他一个“啊哈”的姿势，揉了揉模糊的眼睛。他昨晚的确上了个火辣的混血妞，但这并不代表他想要把自己的私生活透露给他八卦混蛋的哥哥，Dean准会嘲笑他的，用上他余生所有的时间去嘲笑，说些什么Sammy宝贝儿真风流之类的。

“所以，做好准备投身新的案子了吗？”索性Dean没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递给他一罐矿泉水和一根牙刷，他们应该会在五分钟内解决梳洗问题，然后开车到镇上，最近这片不太平，有三具男性尸体被发现死在自家的公寓里，单身、无疾病历史，最重要的是全是自然死亡，可该死的他们之中最大的不过才三十岁。

“我们没有牙膏了吗？”Sam打开车门，走到路边的淤泥里，拧开矿泉水漱了漱口。

“还有一箱子呢，我最喜欢屯牙膏了，每时每刻我都会为我亲爱的Sammy准备好。”Dean朝他翻了个白眼：“我们当然没有牙膏了，所有的物资都得去镇上好好补充一下。”

Sam把牙刷塞进嘴里：“说真的，Dean，我总觉得你有点焦虑，你这几天甚至都没怎么笑过，这不是你的风格。”

Dean的表情看起来处于追出车门揍他一顿和吐露真相的边缘，Sam等了一会儿，他看到Dean的嘴唇蠕动着，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他不能告诉Sam他还在生他的气，因为他没有在Sam的天堂里面看到他自己，见鬼，他们都已经从天堂回来有好几个礼拜了，但他就是放不下那段记忆，他知道这是他对他弟弟的控制欲作祟，Dean一直期待着Sam能够乖乖的不惹祸，不去触碰那些不该碰的邪恶东西，只是做他一个人乖巧听话的弟弟，呆在他背后，Dean甚至愿意一直一个人出去狩猎，只要他弟弟不离开他。很可惜的是，如果这些能够实现的话，那就不叫期待了。

“让我们跳过这个话题。”Dean露出一个经典的假笑眨了眨眼，他需要一点案件的刺激去抹掉心里的焦躁，Sam叹了口气，明白他从他哥哥嘴里撬不出任何东西，最后的漱口结束，Sam爬上车关上了车门。

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明显他们错过了早饭，也许镇上会有一家很棒的餐馆，既能满足Sam空虚的胃部又能让Dean得到他想念已久的派，Dean发动了Impala重新缓缓爬上了公路，一切都仿佛从前，像是无数个平凡的不能更平凡的Winchester家族工作日。

Sam想着这一切，觉得今天没什么不同，一点点头疼，一点点来自Dean的友好挫败，但Dean却觉得，这一天注定不平凡，事实证明，他对了，Sam是错的。

Chapter02

Dean浑身是血。他躺在Sam怀里，艰难地呼吸着，一颗子弹穿过了他脖子上的动脉，鲜血像是喷泉那样涌流不止，Sam浑身颤栗着，他刚刚拨打了911，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但他不能确定Dean能否等到救助，他的衬衫堵在Dean脖子上的枪口处，已经被鲜血染透彻了，Dean的失血量早就达到了休克的程度。

“嘿，Dean，Dean看着我，坚持住，别离开我，坚持住兄弟。”Sam无意识地喃喃着，Dean的后颈被他一只手托举着，他的另一只手紧握着Dean的右手，Dean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现在已经有点涣散了

。Sam能够感觉到Dean想对他说些什么，想告诉他很多事情，他的眼睛里面包容着各种复杂的，几乎能让Sam窒息的情绪，但惟独没有一种情绪——责怪。他不怪Sam。

他一点都不怪Sam在那个狼人抓住那个很像Jess的姑娘作为人质的时候，为此迟疑了一秒钟，害得Dean被枪打中了。

那颗银弹本来应该嵌进狼人的胸口的，但Dean和他扭打成一团的时候，Sam被逃出来的人质姑娘分散了心神，他的子弹射偏了，反而击中了Dean的脖子，那个狼人从窗口逃走的时候，Sam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能意识到他的哥哥惊讶地看着他，然后缓缓向后倒了下去，从他的脖颈处一股浓重的鲜血喷洒出来，然后Sam想。

天哪，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的哥哥要死了。

而那颗子弹居然来自他自己。

五分钟后救护车的声音抵达了公寓的门外，Dean的呼吸已经很弱了，Sam浑身都粘着他哥哥的血液，Dean在他手掌之间顽固地颤抖着，他觉得他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Dean用他破碎的嗓子艰难地呼吸着，每一秒钟都有可能中断，他的手却是那么有力，几乎嵌到他的肉里。

Sam就像丢了他的灵魂，他茫然地坐上了救护车，跟着Dean进了手术室，看见那些电击，那些抢救器械统统被用在他哥哥的身体上，Sam所有想的事情只是：如果现在Dean死去了，他将没有留下一句话。

这让一直以来厌恶着被Dean指使来指使去的Sam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没有哥哥的命令，他该做些什么？或者说他又能做些什么？

Dean的抢救有效了。

虽然它们不像想象之中那么绝对，但事实是Dean在医院的ICU监护室苟延残喘了几天。

Sam第一次觉得自己有多失败，当他面临死亡的时候，他的哥哥就像个魔术师那样，每一次都能找到救助他的办法，哪怕是用上他自己的灵魂去换他弟弟。但是面对他哥哥的死亡，他总是无能为力。

就像那次Dean下地狱，他抱着Dean的尸骨那些被地狱犬抓出来的伤痕深可见骨，Dean的内脏暴露在身体之外，鲜血到处都是，Sam以为那样的场面他已经不用再经历了，但他忽视了一件事情，如果Dean流血但活着，他也许会责怪哥哥太不小心，不过Dean至少还活着，而这一次，Dean真的离开他了。

Dean昏迷了七天，最后在一个平静的早晨停止了心跳。

Dean.Winchester作为一个Hunter没有死在幽灵鬼怪的爪下。

他死于一颗子弹。

他弟弟给他的。

Chapter03

刚失去Dean的那几天，Sam整夜整夜的失去了睡眠。

他挂着两个深黑的眼圈一个人完成了剩下的狩猎。他找到了间接害死他哥哥的那只狼人，最后结果了他。

而自从那天开始，入睡竟然变成了一件不怎么困难的事情。Sam开始整宿整宿地做起奇怪的梦来。

大多数时候都只有一个场景，他看到自己站在Dean的天堂里，那片夜幕下的草坪。

Sam还是十几岁的样子，还需要仰望来看到他哥哥的脸，Dean年轻的样子是纯粹的美的化身，他的美丽是张扬的，毫不掩饰地从他的每个细节传递出来，Sam从来没有和他哥哥说过，有一阵子他迷恋这种美，甚至他觉得这种美一直深入了他的骨髓，跟着他很多年，很多很多年，如果不需要欺骗自己的话，Sam会告诉Dean，他经常坐在副驾驶座上偷看他的侧脸，他的哥哥有世界上最好看的下巴。

“Sammy，你的烟花快熄灭了，再来一根如何？”年轻的Dean笑嘻嘻地递给小Sammy一把烟火和一个打火机，Sam点燃了它们，在纯粹的夜空下，绽放的烟火绚烂得如同一种罪孽，短暂而深刻，让Sam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他确定，他真的明白这对于Dean来说的意义，所以它才会出现在Dean的天堂场景里面，但是他不敢，Sam那么胆小，他宁愿欺骗自己他不爱他哥哥，让他的天堂里面出现陌生的声影，好欺骗自己这畸形的情绪根本不存在。他伤害了Dean。那么深刻的伤害。

镜头一转，Sam从这窒息的梦境里跳到了另一个梦中。他很快感到无法呼吸的灼热，这里的空气都仿佛是漫天飞散的火星，他的肺叶在燃烧，四肢深陷在融化般的错觉里，他看见无数烧红的锁链，从坚硬的岩壁上穿透了某个熟悉的身影。Sam瞪大了眼睛。

他记得这个画面。这是地狱。

他看见Dean被悬挂在锁链的中央，看见无数个黑眼睛的地狱婊子拿着长长的尖刀摧残着他哥哥的皮肤，Dean的眉毛紧锁着，鲜血从他嘴角和那些伤口中流出来，仿佛源源不断，他张开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是Sam读懂了他的口型。他在叫他。

“Sammy。”

“救救我，Sammy。”

Dean。

Dean我该怎么办？

Dean，你是如此的疼痛，我帮不了你，Dean，

告诉我，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你才能得到解脱，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才能赎清我的罪孽。

Chapter04

Sam再也受不了了。

他崩溃了，他已经再也不想经历更多的梦境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看见他哥哥受刑的画面，还有那些璀璨的烟火，笑的很开心的两人的脸。

Sam觉得他都快精神分裂了。如果说是平时的他，如果说Dean不是他亲手伤害的，如果说Bobby还活着的话，Sam一定想不到自杀这件事情，但是已经没有任何人陪在他身边了。

Sam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

Sam决定用死的方式忘记掉这一切，他从旅馆走出去，没有碰他的任何东西，Dean心爱的黑美人安静地停靠在停车场的白线内，Sam想了一会儿，决定去找一条湖。他把双手插在口袋里，掩饰着握紧的拳头。

Sam漫步在街道上，一条湖在这个小镇并不难找，Sam路过了两个有着浅浅湖水的风景区，他需要一个更深的，能够长眠的，并且不会变成他的曾经狩猎过的那种水鬼的湖。

当那个满足了所有条件的湖水出现在Sam面前的时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Sam纵身一跃扑进的湖水里，非常冰冷，并且滑腻的湖水从他嘴里灌进去，Sam想，真幸运，你瞧，当我真正想死去的时候，最幸运的事情就是，没人发现我正在死去，没人能够阻止我。

在他漂在湖水里的几秒钟内，有一瞬间，Sam陷入了幻觉。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投水而死的人都会陷入这样的幻觉之中，但是他看见了Dean。

他的哥哥像是一尾灵活的湖鱼，在浑浊的泥沙中穿行着，他翠绿色的眼睛在湖水的洗涤下宛如星辰，Sam张开嘴，想要呼唤他哥哥，但是只有更多的液体灌进去，他的肺一定进入了很多湖水，疼的快要爆炸了，可他却奇迹般地感到满足。

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Dean。

他快死了。

就要解脱了。

Dean常说他不该有自我了结的念头。

但是他就是做了，Sam想，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Sam脑子都快被湖水呛坏了，他的记忆出现了短暂的几秒钟断层，之所以能够感觉到这个，是因为他发现他也许死不成了。

该死的。

有人在尝试救他。

Sam能感觉到一股力量勒住了他的腋下，把他牢牢掌控在怀抱里，他被拽离了湖底的淤泥，开始朝着光亮的湖面浮起。

Sam想要挣扎，但他一点力气都不剩下了。在快要抵达湖面的那一刻，Sam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他想看看这个奇迹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但等他看清的时候。Sam明白过来。这真的是个奇迹。他身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究竟被谁抱着怀里，着味道如此熟悉……

Dean 是你吗？

Sam呛咳着，他感到那无形的双手还在用力，稳稳地架着他，将他脱离水面。新鲜的空气涌入他的肺部，Sam大口换着气，他的声音嘶哑着，带着浓重的哭腔，Sam不知道他在哭，但他真的在哭。

他该死地一点都不在乎这像不像女孩子，他躺在岸边的浅滩上捂住脸。

“Dean，是你吗Dean”

“Dean，i was wrong，i begging you”没有人回应。

Sam发现，在失去了Dean 之后很多东西都不重要了。

他从来没有得到过Dean。

但他是如此的渴求。

他的泪水模糊中从他的下巴上滑下来，Sam的视线一片雾气，朦胧中他仿佛看见Dean站在他面前，一脸焦虑地问他：“嘿，Sammy ，you ok？”越过Dean的肩膀，是Sam自己的脸。

他记得那个发型，那是他刚刚从斯坦福跟着Dean离开的那一年。他们两个还青涩地像是两个少年。

Sam哽噎了，他的脸在Dean身后一晃便消失了，Sam从湖面的倒影里看到他自己的样子，他变得如此年轻，仿佛回到了那些最初的岁月之中，他第一次发现，这两张脸是如此的完美地契合着彼此，他也许应该早一点告诉Dean他的情感，而现在，是不是已经太迟了？

“WOW，你别哭，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Dean安抚地拍着他的肩膀。

“嘿伙计，你究竟怎么了？还好吗？告诉我，我能够帮你的。Sammy”他的哥哥温柔地看着他。

Sam的眼泪再一次掉下来。这一次掉得更加凶了。

他确定没有人能够帮助他，没有人能。

能够拯救他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永永远远地。

再也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