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斯哈同人拖延症组群作业

SSHP#斯哈#the old story of the dream

2014年6月22日 16:28

《the old story of the dream》

简介：

哈利经历了一场车祸，以为自己已经丧身了，但在梦里，他遇见了斯内普，他才发现现实并不是如此……

车厢里散发着发霉的味道，闻起来有点像腐烂的松针，老式的引擎一刻不停地制造着轰鸣。哈利这一侧的车窗被摇的很低，新鲜冰冷的夜风从缝隙里灌进来，他的头发贴到鼻子上、脸颊上，风压迫得哈利几乎睁不开眼。车速开的太快了，车轮几乎在公路上漂浮着，而尽管冻得够呛，哈利仍然没去阻止，他想念这种感觉，和魁地奇球场上失重的体验非常相似。

直到一只手伸过来，帮他摇上了车窗。

“你会把你自己冻死的。”斯内普看了他一眼，摸索着从混乱的车厢里捉住了一包香烟，已经停产的一款浓烈烟草，他从烟盒里叼走一支，将剩下的递给哈利。

“谢谢。”哈利接过来，他并不是佷渴睡，一路上几乎都是斯内普在开车。他研究了一会儿老古董的烟盒，盯着斯内普握紧方向盘稳稳的手指，呼吸着斯内普吐出来的烟圈，学着他的样子仅用下唇固定香烟，直到斯内普用魔法点着了他嘴边的那一根。

他的喉咙里流过一阵恐怖的腥辣，呛人的烟雾顺着喉管抵达肺部。

“咳咳……”哈利为第一口香烟咳嗽不止。

烟从他鼻子里口腔里钻出来，即使把舌头袒露在外也能尝到苦涩的味道，他听到斯内普在他侧身低沉的笑声，从方向盘上腾出的右手落在他背上，轻轻拍打着，平复了哈利胸口的干涩，他用力闭了闭眼。

“我想我有点喜欢这个。”

“嗤。”斯内普眯起眼睛，发出一种过去只有在他的魔药课上才能听见的嘲笑声：“伟大的救世主阁下喜欢上劣质的麻瓜烟草，那将会是我最大的过失。”

哈利感到脸上一阵燥热，他咳嗽着将脸转向了窗外：“不。”他小声说：“我才是你最大的过失。”

斯内普没有回答，昏暗的车厢里，魔药教授严肃的侧脸仿佛雕刻品。

哈利不敢询问他是否听到了自己的坦白，任由车厢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汽车在夜色里滑行了好几公里，空旷的公路上死一般的寂静，而距离他们预期的目的地还有很久的路程。

哈利感到无聊，他蜷缩在座位上打着盹，他开始有点困意了，斯内普看起来还很正常，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自己的魔药教授是否提前服用了某些违禁的透支精神魔药，但这样想着眼皮却沉重的垂下来，哈利感到疲惫的松懈，不出意外，他应该很快就能抵达睡梦中去……而正是这个时候，意外突至。

一辆厢式货车毫无预兆地从公路的分支冲了出来，斯内普猛地将方向盘转到了极限，他们的汽车刺耳的悲鸣着，大幅度地扭动着车头，但仍然没能阻止一切。货车的前照灯扫过哈利鼻梁上的镜片，让他不受控制地缩了缩，一切都像慢镜头。哈利能感觉到斯内普在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两个加上盔甲护身的魔咒，但他等不及了，哈利朝方向盘扑了过去，挡在斯内普前面，他能从后视镜里捕捉到斯内普脸上的惊恐，接着便是一连串的撞击、火花、翻滚、黑暗……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烈疼痛。

哈利被摔出了车窗。

他花了五分钟去确定状况。

他的骨骼因碎裂而扭曲着扎入内脏，大量的鲜血从他敞开的伤口中喷溅出来，疼痛剥夺了他仅有的，本该用来尖叫的所有力气。哈利吐出一口血沫，他的心脏还在跳动，但逐渐衰弱，每一次呼吸都将大量的空气挤出他的肺叶，哈利尝试着挣扎，用两只手肘支撑在地面上长长地拖拽自己，他的两条腿就像死物，血的痕迹蜿蜒在炙热的路面上。

哈利听见金属断裂的声音，斯内普从废墟中挣扎着爬出来，魔药教授的样子不比他好上多少，至少他的左腿看起来已经完全丧失了作用，斯内普的脸颊上沾了不少鲜血，黑发凌乱地贴在他鼻子的两侧，他看上去错乱而茫然。哈利能捕捉到斯内普眼底闪烁的恐惧，他爬过来小心地把哈利抱起来，让他枕着自己完好的那一条腿，然后便是一连串的治愈魔咒朝他打了过来，各色的光从魔杖顶端落在他胸口，那几乎是斯内普能记起的所有急救咒文，哈利窃笑着他甚至在里面找到了一条米勒娃曾经为他治愈感冒的简单咒语。

“闭嘴波特，麻瓜的医疗救不了你，而我现在的魔力无法给你更多帮助。”斯内普低声施放了个呼神护卫，他希望他的牝鹿能跑的快些，更快些，把圣芒戈的救助带过来，他不能看着波特死去，尽管这个格兰芬多的小混蛋足够让他头疼，而且他已经为他操心了几乎一辈子的时间。

“保持清醒！波特！”斯内普的大腿在哈利脑袋下瑟瑟发抖，哈利艰难地换了口气，他很想让他的魔药教授安定下来，但他的声音破碎了，血液有种他不喜欢的味道，他呛咳着，更多的血沫被斯内普颤抖的双手一一擦掉……疼痛被很快涌上来的肾上腺素带走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哈利努力睁开眼睛：“西弗勒斯。”

“哈利。”斯内普仍然坚定地拥抱着他。

“西弗勒斯，我熬不过这个。”

“哈，战败了黑魔王的救世主死在了一场车祸中？”

“西弗勒斯，即使伏地魔死了，我仍然不是神。”

“我知道……”斯内普哽咽了。

哈利不敢置信地从他眼底看到那些透明闪烁的东西，他伸出手：“西弗勒斯，你在哭吗？”触碰到一片冰凉。

哈利微笑了，他能够听到救护车的声音，还有圣芒戈赶来的魔法传信，但都仿佛在很远的地方呼啸着，他已经无法看清斯内普的脸。哈利估算着救助能够抵达的时间，想到书桌上未办完的案子，想着答应赫敏的周末聚会……那些思绪轻飘飘的，很快就在他脑海里飘远。

我会死么？

哈利安静的想。

恐怕是的。

这多少有点可笑，我把死亡当成一位从出生起就陪伴我的老友，而现在，我甚至不能告诉我最爱的人我爱他的心情。

“西弗勒斯……”哈利蠕动着他的唇，他眼前是一片白光，他无法感觉到斯内普还在不在那里，他轻微地扭动着，孤独的死亡永远让他有些恐惧。

“我在这儿，哈利。”斯内普俯身，呼吸喷洒在哈利的面颊上，斯内普的唇近到几乎能亲吻他的嘴唇。哈利闻到曼拉草的古怪气息、烟草的味道、混合着各种魔药的香气，斯内普呼吸里的温度让他恍惚，但哈利却觉得从心底暖和起来，他明白，那是爱，而爱让他觉得圆满，爱让他不再畏惧死亡。

爱救赎了他……

哈利打了个寒颤，从瑟缩之中睁开眼，他四周的景物徒然消失了。

仿佛一秒钟之前他还在为帷幕之后的世界做好准备，而下一秒，他就这么凭空来到了另一个场景里。

没有朝他呼气的斯内普，没有那辆老旧的车子，没有烟草的味道，没有疼痛感……

意识再一次回到哈利身体的时候，他正行走在黑暗的过道之中，到处都是深黑色的烟雾，无人同行。那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受，就像他从厄里斯魔镜里窥视到愿望的实现，隐约的不详笼罩在哈利脚尖上。

他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不明白这条路的尽头究竟通往何处。

他掌心的黏腻有种令人作呕的熟悉，哈利希望那不是血。

就像他在墓地、在见到伏地魔的时候那种厌恶。有人死去、阿瓦达咒文下的绿光漂浮在亡者扭曲的瞳孔里。

腐烂的木质气味飘荡在鼻腔和肺叶里，哈利咽了一口唾沫，仍然为这联想感到惊悚。他已经在黑暗里行走了有一段时间，唯一清晰可辨的是他自己单调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黑暗布景里。他没有任何头绪自己在哪里又或者该去什么别的地方。

哈利摊开掌心，看了看完好的躯体，直到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陷入了某种麻烦的错误之中，虽然他还不得而知，但没有魔药能让他如此迅速的恢复，他叹了口气，思考着这没完没了的黑暗究竟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你做了一件佷错的事情，波特。”

“谁？”哈利猛地停下脚步，他辨认出那个声音：“西弗勒斯，是你吗？”

魔药教授的黑袍在哈利脚下一闪而过，哈利的心脏抽搐了一下，追逐，他满脑子都是这个单词。魔药教授出现在黑暗里，布景仿佛多出了灯光，照亮斯内普苍白的脸，他的瞳孔是冷的，深黑色，没有情绪。哈利牵住他的衣角：“教授，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做了一件很错的事情波特，你不该来找我。”斯内普没有看他。

“我们在哪里？”哈利仍处在他自己的茫然之中。

“你的梦里。”

“不，这不可能！”哈利猛地扭过头，匆忙地打量着四周，但他找不出丝毫证据能够证明他刚才经历的那场车祸，证明斯内普抱过他为他哭过：“我们刚才在公路上，你在开车，然后卡车撞上了我们的车，我拉住你……”哈利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停下来，波特。”斯内普轻声呵斥：“你什么时候才能记起来，我已经死了。”

恍惚如同一阵闪电，击中了哈利的要害。

嗡鸣声。

突然拔高的嗡鸣声钻入他的脑海，斯内普说他死了，怎么发生的，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这么说？

“不对。”

“不是这样。”

“谁在那场车祸中丧生了？”

“哈利，你看清楚，那不是你。”

哈利捂住耳朵，记忆洪水一般冲刷在他脑海里，挤乱了他的思绪，大量的画面砸在他肿胀的神经里，令他觉得那疼痛胜过一千个剜骨钻心咒，他张开嘴大口换着气，仿佛一条脱水的鱼……

霍格沃兹地窖，他穿着隐形衣偷偷跟在斯内普身后，直到魔药教授发现他，从阴影里把他揪出来；

他们坐在湖边，看潮湿的青苔，哈利向他倾吐那些过去的岁月；

他最后一次勇敢地尝试，用他的双臂包裹斯内普的肩头，他的背部抵住玻璃的窗楹，隔着巫师袍都能听到自己隆隆的心跳声；最后是那场车祸，他终于看清楚，那个扑向车窗的人，其实不是他自己，而是斯内普的脸……

“这是真的，西弗勒斯，那天晚上，那天晚上你死了，我抱着你，直到你的呼吸终结在我手心里……”哈利喃喃地说，他已经想起了所有事情，他无法说服自己移开视线，西弗勒斯干净而饱满的额头在黑暗中散发出苍白的色泽，他的鼻尖仿佛有光落下来，他的瞳孔收缩着，带着让他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令哈利缓慢地眨动眼睛，他舍不得错开任何一秒，他朝前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片黑色……

他的手猛地被西弗勒斯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哈利惊讶地发现，他是温暖的。

尽管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们很少触碰彼此。

“别再这么干了，你不应该到这儿来。”魔药教授在阴影里喷了喷鼻息。“而现在，过来，我要拥抱你，蠢孩子。”

“西弗勒斯。”哈利哭了起来，他的心脏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抽痛着，他扑到魔药教授厚实的巫师袍里，啜泣让他浑身颤栗，而斯内普紧紧地搂着他，哈利伏在他肩头，斯内普嘴边呼出的白烟飘散在他面颊上，渗进他的睫毛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怦然心动。

他把脸疲惫地贴上西弗勒斯细瘦的手掌，轻微的摩擦抑制了哈利内心某种难以察觉的悲伤。

“西弗勒斯。”他缓慢地哽噎。“别让妈妈带你走……”

“好孩子……”斯内普只是轻拍着他：“好孩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哄他的声音，是哈利从未听过的温柔。

尾声：

哈利醒过来的时候是个暖和的午后。

魔药的气味飘散在房间的一角，已经很淡了，新鲜的空气涌进来，冲洗了那种病态的味道。他能看到自己躺在圣芒戈某张柔软的病床上，左腿打着石膏，而他完全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哈利叹了口气，从平整的被褥底下钻出来，他的双手叠放在胸口，而正是这个时候，他感到了手心的硌碰。

哈利垂眼，他发现自己手里握着一个金色的时光转换器。

透明的玻璃沙漏裂开了一道纹路，细小的砂砾钻出来，他努力收拢掌心，但他捏的越紧，砂砾流淌的越是焦急。哈利深吸一口气，感到眼前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雾，他抬起手才发现眼泪已经流淌到了下巴，哈利想要止住泪水，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那是一次失败的逃离。

那天晚上他央求斯内普带他走，带他离开魔法界，他想要回到麻瓜的世界里过一段平凡的生活，他以为斯内普会嘲笑他，但是他没有。

这是他第五次使用时光转换器。

每个晚上他都躺在他的病床上用它回到车祸发生的那一刻，回到斯内普的呼吸落在他唇角的那一刻。他应该阻止的。他为什么没法阻止呢？无论多少次他回到过去，斯内普永远都会是挡在他身前的那个人，坚定、不带任何迟疑。哈利不甘心，但他挫败地承认，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大概再也不会碰它了。

昨天晚上他梦见了西弗勒斯。

梦见了那个他欠了一辈子的魔药教授。

他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肩头，他请求他不要离开。

而现在，只有这个破碎的时光转换器躺在他手心里。

告诫着他。

他错过的那一秒钟。

有多么值得懊恼。

而那唇上的温柔。

又多么令他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