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兄弟 速激 《Reality》AU短篇完

《Reality》

CP:DeckardXOwen  AU设定

原著:速度与激情

简介:Deckard是个心理医师,Owen是他的病患。

 

Deckard·Shaw走进房间的时候,注意到的第一件事情是——电话留声机一直在响,最开始他怀疑为什么护士要给这个特殊病人自由通话的权利,他拎起听筒凑近耳朵,一阵忙音绵长而冷清。Deckard眼窝深处浮出一些零碎的幻象,在他镜片上反射着迟缓的光亮,但很快的,它们又溜走了,消失在他一个眨眼之中,他放下听筒,意识到这是件安抚品,在疯人院总有病人揪住奇怪的东西不肯放手,他们给电话接通了电源,却没让它能够拨号出去。

Owen·Shaw坐在接待的白色长桌面前,两只手规矩的放在膝盖上,他穿一整套洗的发白的条纹院服,脖子后面露出绣有自己名字的标签儿,从他那头短短的黑色硬发里头显出几块陈旧的疤痕,Owen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知晓监视器的位置,知道假如他做出一丁点儿哪怕隐约的暴力行为,门背后都随时能冲出两个手拿针头的看守人,所以当Deckard转身去摆弄桌上那架嘎吱作响的长颈台灯时,Owen只是注视着,他的两只眼睛散发着黏糊糊的光芒,仿佛这个新来的医师引发了他极大的兴趣。

Deckard“啪”一声打开了台灯,灯光直射Owen的面部。

“对不起。”他淡淡的说,调整了灯颈。

他有一张预先准备的柔软沙发,和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咖啡因在精神病院控制严格,Deckard坐下来,抬头瞥了一眼Owen,把一叠文件摊开在桌面上,取下口袋里的钢笔。

“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谈起……”

“名字。”Owen显得配合而安静,尽管他那身结实的肌肉在衣服底下显出完整的形状。

“你的还是我的?”Deckard问。

“你的名字。”

“Deckard。”年轻医师抿了抿嘴唇:“Deckard·Shaw。”

Owen的眼睛闪烁起来,它们像对抛光后的灰色金属原片似得:“哦,Deckard。对,是这个名字,你应该记得我,今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给你打电话。”

Deckard“哼”了一声,他在佛罗里达呆了一整个春天,从没接到过来自怀俄明的甚至一个电话,对,没错,他能分辨哪些是疯言疯语,更不用说那电话根本只会是占线的忙音:“你在这儿呆了多久?”

“五年三个月零四天整,现在,和你说话这会儿正是崭新的又一个小时。”

Owen把眼睛藏进背光的阴影里:“你知道我一直在迷路,你不能怪我没早些找到你,这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寻找很难,真的很难……”

Deckard过滤着Owen喉咙里的咕噜声,在档案上写了几行小字,关键词大概是——时间意识强烈,高度移情,置身幻觉。他英文写的不怎么规整,当他拿起浓茶湿濡舌尖的时候,Owen把脸凑近了些:“你很不像你,Deckard,不像我上一次见到的你。”精神病患脸颊上有些或红肿或边缘发黄的深色淤青,睫毛长的像兔子毛似得:“Deckard只喝酒,他热爱枪支、格斗和引擎……”看起来他在疯人院过的并不怎么美好,破碎而干裂的嘴唇几乎要让Deckard同情了。

Deckard把仍旧滚烫的茶推到他面前:“和我说说这个Deckard。”他觉得Owen精神有问题,但并不是那种问题。不是那种需要上电椅,或者整天被束缚在病床上,那种随时会撕碎一切的问题,他只是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他虚构了很多事情,在他脑子里,并且深信不疑,而除去这一切,Deckard只看到一个漂亮男人。

“他是我哥哥,他和我一样是个坏小子。高功能反社会、热爱暴力,他带我去看过球赛,送我走私的枪支……这么说真是奇怪,你就在我面前,Deckard,可我却在说你的事情。”Owen端起茶喝了一口:“老天,你怎么花了这么久?”

Deckard忽视了最后几句:“你常常能看见他?”

“不,是你弄丢了我,我在找你,可你总喜欢让我等着,在安全的地方等着。”Owen舔了舔嘴唇:“天知道我根本不怕死。”

Deckard心里颤了颤,他垂下眼睛,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张,但他的确感到了精神上的触动,这不是一个心理医师应有的感触,他们通常保持绝对的冷漠,尽管有时候他们在负面情绪的感染下溃败,但不应该是感动。的确,Owen的话让他心里瑟缩着,他费了好些力气才把那些情绪收了回去,摆放完好。

Owen扫了一眼监视器,缓慢地站了起来。

他走到Deckard身边分享了他的沙发边缘:“为什么戴着它?”Owen伸手碰了碰镜片。

“为了让我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Owen哈哈大笑起来:“Deckard,嘿,你刚进来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打扮得像个生意人似得。”

Deckard苦恼地叹了口气,尽管他很想尽量让这会面专业一些,但Owen总有法子让人无可奈何,他只好清了清嗓子。

“画些什么。”Deckard说着把钢笔递给Owen,还有一页从硬壳子笔记本中撕下的纸。

“画什么?”

“随便画些什么。”Deckard补充道:“你想到什么都可以。”

Owen迟疑着接过了钢笔,他瞪着金属笔尖看了好一会儿。Deckard本不该给他任何私有物,但这儿并没有蜡笔——最好是彩色的那种,颜色能更好的表达一个人的情绪。

Owen花了十分钟摩擦笔尖和纸,他把画作递了回去:“你知道,Deckard一直觉得画画不是男人该学的。”

那是一副漂亮的钢笔速写,Deckard眯起眼睛,Owen画的非常明显,那是一辆经过改造的福特车子,大排量、马达强劲,它奔驰在旷远的盘山公路上,轮胎底下带出一连串黄褐色的泥土。而在车头前有一块不明显的黑色斑点,它们呈现一种放射性的线条,而车窗上是一个圆形的石英钟表。

“那是什么?”Deckard问,点了点那里。

“那是爆炸。”

“你想要给它上色吗?”

“是的我想。”Owen点点头:“它是骇人的,它夺走了许多东西。”

“它夺走了你的时间?”Deckard尝试解读这幅画:“你的生命之中有些重要的东西被爆炸夺走了,你想念它们,企图找回它们。”

“你,Deckard,它们夺走了你。”Owen把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放在他结实的肌肉上,Deckard转过脸去看他,他的眼镜被轻巧地取了下来,Owen眼皮底下闪着一些尖锐的东西,一些亮晶晶又脆弱的情感。Deckard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双眼睛,像是想要从他瞳孔里挖出什么似得。但他在那里站不住脚,Owen一眨眼睛,他就像脆皮甜筒的外壳似得,坍塌成一片粘稠的糖水。

Deckard比起眼睛,感到头重脚轻。

他不得不提前结束这次会面。

“那么,这次的治疗时间到了。”他合上档案看了看Owen。男人正紧紧攥着他的钢笔,尽管知道这并不怎么合乎规定,但Deckard心软了,他拍了拍Owen的手背:“留着它。”而Owen飞快地翻转手指,握住了他:“你还没看到我,等等,你得看到我。”

Deckard正想说些什么。

他身后的木门猛地打开了,两个男人冲了出来,他们拉开Owen给他注射了一只镇定剂,Owen并没有挣扎,很快他瘫软下来,瞳孔放大。

“他并没有伤害我。”Deckard本能的说,他同时感到一阵晕眩,仿佛被注射的人是他自己。

“嘘……你听”Owen把眼光放向了窗外。

Deckard·Shaw的确听到了一些声音,好像是从那个没有信号的电话机里发出来的声音——一阵车喇叭声、刹车声、还有马达飞速运作的声音。

他站了起来,走到病房唯一窗户面前,鞋尖抵在墙壁上嘎吱作响。他眼睛里爆裂似得钻出一片金黄色,那是一阵潮湿而松软的烟雾,从他头顶一直包裹到脚趾,他开始闻到机油的味道,那种滑腻腻乱哄哄的燥热,金属零件儿在他脚底下滚动着,他推开窗——

窗外是一片平坦的赛车道。

Deckard本该目瞪口呆,但他心里安稳地像是棺盖上的泥土。

“现在,你看到了。”

Owen·Shaw裂开嘴,无声的笑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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