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刀剑乱舞舞台剧 长谷部X不动行光《碎万年》

刀剑乱舞舞台剧

 

烛俱利那篇《风月待消磨》讨论的是如何做人,这篇讨论的是生或者死。

《碎万年》

CP:长谷部X小酒鬼

简介:剧情接舞台剧之后。

 

第一章

总会有人喜欢看花凋零的样子吧?那种剥落的、枯萎的、异常的东西。

长谷部一面拨开石蒜细长的花茎,一面往松软的泥土里浇水。这几天一直雨水稀少,干燥的泥地一触碰到水便升起一股白色的烟雾。往深处还有一片不合时宜的山茶花,从泥水里沁出的几绺棕色纹路,蛇一样流淌到花圃最中央,院子里的花多半已经开败了,只剩下褪成金色皱成一团的枯叶。

长谷部停止浇水,深深叹了一口气,此情此景,他觉得很美,比它们绽放的时候要美的多,过不了多久所有的叶子都会凋零,那将会更令人着迷,几乎是一种尘归于尘、土归于土的干干净净,男人用力闭了一下眼睛,仿佛要把眼前之景记下来。

接着,他放下水壶,缓慢地走进院子深处的屋里。

这间屋子很安静,当他拉开和室的门的时候,身穿白色外套的药研藤四郎正巧与他面对面走了出来。

“怎么样?”长谷部公式化地询问。

短刀摇了摇头。

“还在睡。”他侧身看着房间里的少年。

不动行光深紫色的头发披散在被褥上,因昏睡而苍白的面颊显出一种半透明的色泽。他睡着的时候可真安静,长谷部在心底嘲讽道。

“去休息一会儿吧药研,我看着他。”

药研藤四郎在男人肩膀上轻轻锤了一下:“可别偷懒,宗三一会儿会来的。”转身消失在门廊的尽头。

长谷部走进房间,跪坐在团垫上。

与其说是他看着不动行光,不如说是他在少年面前一个人发呆。不动行光根本不会醒过来,这一点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就确认过了。

男人挪到被褥前用两根手指擦过不动行光的面颊——冷、干燥、毫无生气,像具失去灵魂的尸骨,长谷部从来没想到,他会成为第一个发现不动行光昏迷的人,时间是在距离今日四十个日夜之前,那天晚上,他们从本能寺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药研肩膀上的伤、宗三腹部的刀口……压切长谷部以为不动行光会像个不懂事的孩子那样伤心难过、或者赌气、甚至染上仇恨的阴影,但当他找到少年的时候,发现他正酣睡着,应该是经历的这些事情太让他疲惫了,连做梦的时候都皱着眉头。长谷部注视着少年衣襟上的血迹,他也受了伤——无论是肉体上的,或是心灵上的。

总会成长的吧。

男人转身把短刀留在身后。

总会成长的。

先从学会恨开始。

恨比爱要容易的多,最好是连他一起恨,那样的话,长谷部就不必费力思考该如何对待他了。

隔天早上,药研藤四郎发现盖着长谷部外套的少年蜷缩在角落里。无论是替他处理伤口还是摇晃他、推搡他,不动行光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活着很让人畏惧吗?

长谷部时常看着他这样想。

活着,就真的这么痛苦吗?

让少年宁愿躲到梦里去。

长谷部深吸一口气,发觉自己凑到了少年的面前,不动行光的睫毛几乎要戳到他脸上,男人朝后缩了缩,少年身上仍然有那股甜酒的味道,他撩开被褥,把不动行光的一只手牵起来握住,真的很冷,就像死物那样,即便他们本来就是刀剑的化身,可握着这样细长的一截胳膊,现在的不动行光就像那花圃里即将枯萎的花一样,令人既怜悯又觉得异常,男人闭上眼睛,刚才那些凋零的景象一股脑儿全跑了出来,他皱起眉……

至于接踵而来的幻象是,突如其来的。

毫无预兆。

箭一样从男人脑海里闪了过去:

破碎一地的镜子、火一般艳丽的血和深紫色的眼睛,踩在碎片上赤裸的双脚嵌满玻璃,折断的刀刃如同参差不齐的鱼的鳞……

“长谷部。”宗三的声音幽幽从他身后传过来。

长谷部没有动。

冷汗从他额头流淌下来。

他停了一会儿才站起来,把不动的手轻轻放回去。他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什么,男人稍微摇晃了一下,宗三左文字扶住了他。

“怎么了?”

“没什么,我会再来的。”长谷部淡淡说,努力压制住反胃感,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这天下午本丸召集了所有的刀剑男子。

三日月宗近坐在矮脚桌前喝着茶,他表情鲜少有得严肃。

“今日会议,为的是短刀不动行光的事。”

几乎同时。

所有人都低下了头,不动行光来的日子太短了,简直是一到本丸就被送去了本能寺,他们根本没有来得及和少年有多少接触,可他们所有人都懂那种痛苦,守护历史与其说是一种使命,不如说是对他们所有人的诅咒,而不动行光与他们不一样的是,他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做了其他人不敢去做的事情。

即便惹了很多麻烦,他还是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在他珍视的人面前,历史与世界不值一提。

长谷部无法认同,但仍然欣赏不动行光这种执着。

很可惜,他对织田信长这个男人,只有无尽的恨与屈辱,因此他无从想象究竟不动曾经被怎样对待过,让他对织田信长、森兰丸如此忠诚。但他懂那种感情,假如有一个人能永远温柔对待他,不抛弃他,他也会如此吧。

“药研与本丸稍微懂得医治的人研究了很久,不动一直没有醒过来。”三日月顿了顿:“今日狐之助勘测到,他身上有一股异常的波动,与时间速行军很相似。”

加州清光瞪大了眼睛:“你是说……”

“是的,很有可能,假如他再这样睡下去……也许。”

也许他会变成时间速行军的一员。

哼。

这真好笑。

压切长谷部摇了摇头,他从没见过本丸任何一个刀剑男子变成敌军,理论上,他们有着作为刀剑男子的荣誉,即使是碎刀,也不可能堕暗。

可笑至极。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宗三左文字忧郁地盯着地面,同为织田组的刀剑,虽然他们对前主有着各自不同的理解,但想到那个少年仰起脸,笑着说:“没什么,我从前就觉得,宗三还真是倾城啊。”真的只是个少年,在心里想些什么就必定要说出来,让人羡慕那种坦诚与无畏。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长谷部站起来,环视了一圈,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让他突然有些好奇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男人顿了顿,继续说:“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会在他变成敌刀之前,亲手杀掉他。”

长谷部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和室。

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在做好最坏的打算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鹤丸国永把茶杯“咚”一声搁在茶几上,他脸上显出一种遇到稀罕事的雀跃与担忧的复杂表情:“这孩子,还真是让人吓一大跳。”

是啊,吓一大跳。

药研藤四郎长久地注视着长谷部消失的门廊尽头,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会履行自己的诺言的,压切长谷部只遵从主人的命令,比起一把刀,他更像一只训练有素的犬。

最终,会议不欢而散。

临近夜里起了好大的风。

这夜的风果然把所有残花都吹落了。

一地的枯萎。

美。 

摄人心魄的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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